董衿希，在北京语言大学本科，北京首都师范大学进修国学，现就读于台湾国立师范大学硕博士研究生。作者作品在《齐河党报》《当代散文》《当代小说》《时代文学》《散文百家》《齐鲁文学作品展》《美哉散文大全》《望月文学报》《望月文学全集》《大众周刊》《雨巷》《西江月文学》《东方散文》《小说月刊》《山东青年作家》《海岸诗歌报》《历城报》《联合日报》《职工天地》《齐鲁晚报》《中国诗影响》《历城诗刊》《悦读》都有刊登。其中，作品《行走在乌镇》获得北京大众文学奖。《滁州的青山，文人的情怀》获得中国文联，中国作家新创作论坛组委会，中国情怀文学网主办的中国作家新创作论坛优秀文艺作品证凭一等奖。作品《梓潼关帝》获得北京人文在线二等奖。作品《文昌帝君》获得郑州网络诗歌精品工程一等奖，并收录诗集本《回望风吟处》。《台湾大学学刊》论文《谈关公文化的孝悌忠义对当今国家社会的影响》参评国际关公文化节台湾区忠义文学奖。

达拉宫的阶梯

作者：董衿希

田大李又给狗剩发了一条微信，是一张照片，上面还附着一句话“来到布达拉宫殿前，天气清爽，宫殿背后的那片白茫茫的云山，多么像一尊白色的玉佛横卧在红色的砖瓦上。”狗剩拿着手机端详半天，左边看了，又转到右边看，他实在没有看到白云像是一尊卧佛，只是看到那坨白白的云彩上有两耸高高的小山，就像一对女人的乳房。

“这两对乳房倒是很像翠花的。”他回了一条消息给田大李。

狗剩对乳房情有独钟，他小时候断奶晚，他娘到他七岁了，还是奶着他。所以他的一辈子，都喜欢乳房。翠花的乳房很有弹性，轮廓也美，就是那种圆圆的，很润滑的样子，乳头也长的很饱满，如同两颗熟透了的葡萄沉沉地坠在枝头。翠花的乳房总是让他想起母亲的乳房，同样是鲜美多汁的，而且摸上去很软，很有安全感。

狗剩第一次见到翠花，她年纪轻轻，却穿着一身花里胡哨的褂子，也不化妆，但是五官却很漂亮，是那种不显山漏水的漂亮。这种美色非常低调，并且具有亲和力，是男人们愿意娶回家的那种贤妻良母类型的模样。果然翠花的身边总是有男人围着，那些男人们也常常时不时的打量着她胸前高耸的那一小撮山峰。狗剩也经常把手放在虚空中比划着，想象着翠花的乳房和他胖墩墩的手掌尺寸。

每当他举起手，旁边身穿道袍带着道冠的徒弟，以及一众求占问卜的信众们就虔诚的侍立在侧，以为义正道长又要做法事了。已经有十几年没有人叫过义正道长的小名了，甚至人们都不知道义正道长的真名是什么，站在人们面前的义正道长是个长着长胡子，黑黑胖胖的中年男人，徒弟们对他的了解也仅限于他是自小出家，住在义和道观里的一个道士而已。只有他的儿时伙伴田大李还是一如既往的叫他“狗剩”。所以狗剩也直言不讳的把对翠花的感觉告诉了田大李。田大李说“你动了凡心。”狗剩说“没有，我是想我妈了。”

可是狗剩的妈已经死了很多年了，翠花的乳房却总是晃荡在眼前，那圆润的曲线也没白没黑的在义正道长的脑子里跳跃。他于是不由自主的给翠花发微信，没白没黑的发。翠花也是个聪明女人，回了没几条信息，就自己跑到了道观里。“义正道爷在吗？我想皈依。”翠花来的时候穿着一件蓝白相间的T恤衫，白色的裤子，干干净净的脸上，笑起来露出一排洁白的门牙。义正道长在门楣的阴影里一眼就瞥见了翠花的蓝白T恤，还有那上面圆滚滚的乳房。但是他的心里却说：瞧瞧这排门牙，似乎有些太大了，准是个说话极琐碎的女人。

翠花是不是个说话琐碎的女人，义正道长后来也没有追究，因为翠花喜欢捐钱，且每次都是一万两万的捐，道观里有这样的功德主是极好的，不仅大家的伙食和生活质量都有了质的飞跃，就连掉漆的神像和破败的庙墙围子都被修补上了。义正道长也没有问翠花哪里来的这么多钱，他从翠花脖子上戴的金项链，手上的金镯子，以及指头上的钻石戒指上，就知道她有钱。一个年轻女人有钱，要么是爹妈资产多，要么是有男人养。但是经过他作为道士的敏感观察，翠花不像是有男人的女子，那就肯定是家庭背景硬气。怎么证实翠花的家庭背景好，义正道长的办法多的很。他让徒弟收翠花做徒孙，然后让徒弟带着翠花来庙里“绶禄”，当翠花的爹开着劳斯莱斯载着宝贝女儿在镶着门神的庙前停住时，远远地站在庙屋房垣上的道长一眼就看到了，他既看到了劳斯莱斯，也看到了下车的翠花，还有翠花妈。翠花妈长的不好看，但是胳膊上挎着的香奈儿是限量版，那包价值三万人民币呢。狗剩既然证实了翠花的家庭背景如他的推测一般的好，于是他又跟田大李说“翠花这个女人，谁娶了她，还是挺有福气。”

之后，义正道长就坚决反对徒弟收翠花为徒，理由是，翠花没有慧根。因为翠花没有慧根，所以也不再允许她进入他的道观，他身边的人也不再允许与她来往。翠花于是变成了一个被信仰遗弃的孤儿，独自流浪在无人理解的荒岛上。翠花不再去义正道长的道观，也不能再接触义正道长身边的徒弟，就连他们彼此的见面都由青天白日改成了半夜三更隔三差五，就这么偷偷摸摸来往了一两个月，这位小名叫做狗剩的义正道长就迅速的成为翠花家里的上门女婿了。其原因，不过是因为翠花的肚子。狗剩和翠花的结合被田大李称作“真爱”。

但是义正道长和翠花的婚姻是没有婚礼的，他们只是一起结伴去了一趟布达拉宫。义正道长是个道士，他对布达拉宫不感兴趣，只是不想拂了老婆的意思。翠花也很满意，因为丈夫是个道士，却还愿意陪她来藏传佛教的宫殿旅游，他对她的好，她应该知足。路上道长忍不住对他老婆抱怨“布达拉宫有什么好看，那些和尚只知道要功德钱。”他结婚以后就认定老婆的功德钱是留着给自己的道观用的，因为毕竟他有那么多场法事要做，道观也总有很多大的开销。更况且自己也需要买一辆好的越野车了，他要让周围的信众和徒弟们对他刮目相看。好车能提高他的身价，好车也是经济实力的象征。他是一个道士，但是不能做一个穷道士，穷道士会让人们瞧不起，因为穷就是没有福报的象征。但令他纳闷的是，翠花自从成了自己的女人，就慢慢减少了对他的供养，她宁可花钱去布达拉宫旅游，也不拿钱给他修庙建观，即便是拿钱，也不如以前的一半多了。

道长的心里很郁闷，但又舍不得老婆那双雪白的乳房，他如今迷恋翠花的乳房，就像小时候咬着他母亲的奶子一样甜美。当然翠花不仅有乳房，她还温柔。他脾气暴躁，他忽冷忽热，他性情急躁，甚至他私底下爱说脏话，她都忍受了。就连不能公开她是他老婆，她也默默应许了。再说，她也不是不给他钱，只是给的少了一些而已。日子久了，岳父母都老了，财产还不都是他狗剩的，就算岳父母不愿把财产给他，他们也会给她肚子里的小狗剩，毕竟老人都是爱孙子的。想到这里，他又不闷了。

翠花怀孕是个极好的策略，道长望着不断飞驰而过的逐渐被白蒙蒙的雾气笼罩住的青绿色远山，得意的想着。

翠花自从怀孕以后，胃口就不算好，人瘦了一圈。作为义正道长的狗剩却是有那么多比老婆孩子还重要的事情去处理。比如谁家的风水要调理，谁家孩子又丢了魂，谁需要驱鬼，谁需要改运，等等，等等。他要忙的事儿可多啦！这天，又是一个周末，他又是凌晨以后回到家里，刚脱下道袍躺在床上，翠花就像着了魔一样盯着自己已经鼓的像簸箕那么圆的肚子跟他说“老公，我想去布达拉宫。”“你又发什么神经。”道长也习惯了老婆经常说些没头脑的话，他眼睛也不抬，不耐烦的回道。“我说我要去布达拉宫。”他老婆这次却好像很坚决：“如果你不跟我去，我保证让你以后见不到我们娘俩。”道长正靠在枕头上玩手机，他斜着眼睛看了他老婆一眼，发现她跟平时无理取闹的样子不太相同。但也没当一回事儿，女人嘛，总要折腾折腾，不就是想让男人哄哄而已。可翠花这次却不像是在撒娇，或者开玩笑，也似乎没有说说就算了的意思，而是气鼓鼓的拿出行李箱，然后一件件把橱子里的衣服放进去。直到她穿好了衣服，提着行李打开门锁，道长才意识到了事情有些不一般，“这么晚了，你去哪儿。”道长终于想起来自己是已婚人士，是别人丈夫的事实，便即刻从床上爬起来，把门按住。“布达拉宫有什么好的，我也不是不跟你去，你现在这个情况，怎么出门。万一路上出什么事儿，你爸妈能饶得了我。”······“算了算了，你既然要去，那么我就陪你走一趟，不要闹了。”

就这样，他们来到了布达拉宫。布达拉宫的天空碧蓝如洗，有几丝白云缓缓地停靠在黄色的宫墙顶上。阳光照耀着野草和鲜花，绿色的田野如同海浪般在风的吹动下翻涌。经帆飘荡的很肆意，就像自由的灵魂在空中跳舞。白色的鹰盘旋在上空，不时鸣叫几声，那声音很辽阔，也很悠远。纯白的布达拉宫威严端庄的矗立着，它俯视着向它磕长头的僧侣们，俯视那些衣衫褴褛的藏民。在它的俯视下，人们似乎都变得虔诚而美好。道长也不自觉得严肃起来，但他有点不喜欢这感觉，便想要说几句玩笑话想缓解一下这神圣的氛围，却一时想不起来该说什么。他老婆穿的却像个藏民一样，脖子上系着围巾，手上套着一串菩提子。

“这是哪里来的菩提子？”他问他老婆。那菩提子古铜色的包浆，上面撒着星星点点的芝麻似得黑点子，还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香气。

“我请的。”老婆的回答很淡然。他本来还想问什么时候请的，跟谁请的，但是转眼间，老婆已经走在前面，踏上了布达拉宫的阶梯。他只好不情愿的跟了上去。

老婆的态度很认真，她合掌走着，每上一级台阶都鞠一躬。“要不是你肚子大着，是不是还要一步一个台阶像那些藏民一样磕头上去呢？”狗剩忍不住这样想，却怎么也琢磨不明白老婆是什么时候改了志向信佛了。“老公，你知道我什么时候信佛的吗？”他老婆好像看透了他似得问他。这让道长狗剩有些惊异了，因为在他一贯的印象里翠花是个很傻的女人，她除了那对美丽的乳房，另外的特点就是没有看人的能力，一向单纯天真的翠花，是没有能耐明白人心的。今天她怎么这样清楚的就了解自己心里的想法了呢？老婆突然的深沉让狗剩有些许不舒服，于是回答道“你的事儿我怎么知道？你爱信什么信什么。”听了丈夫的回应，翠花也没有恼，径自往上走去，途中便不再跟她丈夫说一句话，只是专心鞠躬礼拜。

两人就这样一直默然无语的往上攀爬，长长的阶梯再也没有留下夫妻两人的任何对话。走着走着，狗剩对老婆的安全感又回来了，他开始相信老婆刚才的敏锐只不过是偶然。她是永远不能掌握他的，她这样没有心机的女人，也只有他愿意娶。是的，如果她真有智慧，怎么能允许他这么容易得手，又这么快的搞大了肚子。他娶她完全是一种慈悲，想到这里，他禁不住生出一种优越感，翠花离开他又怎样能够生活的好呢，换了其他男人，一定会对她这样的女人始乱终弃。一个对男人毫无防备心的简单女人，还有如此好看的乳房，那只有被玩弄的下场。转而他又发现了自己作为一个道士在道德上的可敬之处，那就是她怀孕了，他没有跟其他不负责任的男子一样让女朋友打胎，而是娶了她，给了她名分。这样的道德，在如今的社会可是很难得。不然怎么每天来为婴灵超渡的女人会这么多？现代的时代那个女人不流产呢，有的女人二十多岁就已经流了十几次了。他没有让自己的女人流产，没有让自己的孩子做了亡魂，岂不是因为他作为道士的高尚吗？要知道，在现代这个社会，第一次怀孕便能生下孩子的女人少之又少，翠花能遇见他这样愿意让她生下孩子并娶她的好男人，真是幸运。因为他是道士，他了解事物的因果关系，她才有生下第一胎的机会。他们的婚姻虽然是不能公开的，但这也没办法，为了他热爱的道教，他是要牺牲一些自己的家庭的。他确是有财务上的需要，但他愿意娶她，并不仅仅是为了经济利益，他是慈悲的道教人士，他不能让她这样的女人被无辜糟蹋。她如今成了他的妻子，是他给了她一份归宿。

她应该没有什么不满足了，他心里这样琢磨着，感觉又应该跟老婆提一下买车的事项了。他成全了她的心意，那么，她也理所应当成全他的愿望才对。“你到底什么时候买车？”他终于又忍不住问他老婆。“快了”他老婆的回答一贯很简单。这位狗剩义正道长还没张嘴再继续催促老婆尽快买车的时候，发现他们两人就这样默默地走完了所有布达拉宫的阶梯，进入到了宫殿的里面。“怎么这么快就到宫殿里面了？我还以为楼梯长的很呢。”他好像自言自语，又好像说给老婆翠花听。翠花依然没有说话，只是走到转经筒的面前，用手拨了一下经筒的转轮，然后又拨了一下，就这么把十二个转轮都拨完了。名叫狗剩的义正道长不是佛教徒，对经筒没有多少真诚的好感，所以他对老婆提议自己去外面休息一下，让翠花在里面好好参观。

翠花也没有什么异议，便独自往圣王殿里走。毕竟她早已习惯了自己一个人，锻炼出了非常独立的性格，丈夫义正道长在或者不在，陪她或者不陪她，对她并不重要。她只要他是她合法的丈夫。在她遇见他的第一天起，在她见到他的第一眼开始，她便爱上了他，她认定非他不嫁，哪怕他对她的爱并不那么纯粹。她的朋友都说她疯了，她的父母也劝阻不住她，人人都不理解她为什么偏偏要嫁给他。像她这样有学历，家庭教育良好的女性，怎么看上了一个破道观里的中年道长？而且还爱的如此无法自拔。

翠花一直往里走，参拜了圣殿里的每一尊佛像。直到晚霞落进草原里，她才恋恋不舍的走了出来。“怎么这么慢！”做道长的丈夫有点等的烦躁起来。翠花出来的时候眼睑上还挂着几滴泪珠，她反手擦了擦脸。果然是愚蠢的女人，丈夫看着老婆擦泪，觉得一定是自己的话对她产生了威慑力。“好了，我们回去吧，太阳已经下山了。”丈夫说完，便回身往阶梯下面走。

翠花这次却没有跟上，她冲着丈夫的背影喊了一声。她丈夫立刻愣住了。她喊道“我知道你道观里最近多了一个女人，是个卖茶的。”丈夫没吭声，她又说“我也知道她住在道观里。”“你的徒弟们有的以为她是你女朋友。”丈夫听到质问，静默了片刻。“我不是让你不要跟我身边的人联系！”丈夫这次回过头来看着翠花。“我没有联系，只是巧合。”妻子嚷着。“不管是不是巧合，以后不要跟我身边的人联系！”丈夫重新回头看着眼前的台阶，他想结束这场谈话了，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他没有时间把光阴浪费在无聊的事情上。“我道观里什么也没有，再次提醒你不要跟我身边的人联系。不然就分道扬镳，孩子你自己养，我不管了。”他边下楼梯边说。布达拉宫的楼梯很宽阔，通向地下的路径好像望不到头，他不想聊那么多，只想快点从云端落到地上。

“可这是你的孩子！”妻子声嘶力竭的喊他。

“当然是我的孩子，不然不会娶你！”丈夫也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加快了下楼的速度。

这场谈话又不了了之了，翠花并没有说出来，她那天偷偷跑到道观里去，本想看一眼心爱的丈夫。她藏在一堆假山丛里，蒙着头巾，尽量让大家都认不出她。正在这时，她看见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正露着雪白的膀子给丈夫添茶，女孩的笑容很娇媚，这笑容让翠花战栗，使她身体不由得抖了一下。女人的直觉让她不安，因为这个女孩跟她长的如此相像，尤其是那一对儿圆滑白嫩的乳房，它们非常骄傲而招摇的展示着。而此时的丈夫脸上出现了平时抚摸自己乳房时的神态，他眼神迷离地看着面前年轻的姑娘，那双揉捏过自己乳房的手又缓缓举了起来，似乎在丈量着什么······

翠花的胃里却一阵翻江倒海，她实在憋不住吐了出来。呕吐引起了关注，她随即便不顾一切的仓惶奔逃了。

从布达拉宫回来，翠花再也没有提起这件事情。她还是如常的自己一个人吃饭睡觉，偶尔她丈夫回来陪她，他们也会一起散步，吃饭，睡觉。义正道长也没再追问过他老婆，而是如同得了健忘症一样让这件事情过去了。翠花之后也不再去道观偷偷看他了，夜晚他们俩同床睡眠，她会发现他的手机信息里有女人的浪声细语，这时，她会像什么也没有看到一样的放回原处，内心也不再激起波澜。

只是翠花此后再也不信教了，当别人跟她聊起有关道教的事情，她只是轻轻的笑一下，然后说一句，都是假的，人都是假的，教哪儿有真的。

似乎是觉悟到欲望和贪婪是人的本性，她生下儿子以后，对丈夫的求欢变得愈发没了兴致。她丈夫对他们的儿子却越来越上心了，有一天，他终于忍不住对他的妻子说“我怎么发现咱们儿子的容貌与你我都不怎样像呢？他到底是随了谁了？”这时候他妻子也懒懒的回答“哦，是吗，我看儿子倒是很像你，不然还会像谁呢？”

只有田大李，好似发现了其中的蹊跷，在一个阳光温和的午后，他坐在儿时伙伴狗剩的道观里，一边欣赏狗剩装模作样的道教表演，一边喃喃说着“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会打洞，狗剩，你的儿子究竟是会打洞，还是狸猫换了太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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